“······”
醉了。
眼前喝的东倒西歪的两个成年人绝对喝醉了。
(资料图片)
毅叔不停念叨他过去那段情窍初开时做过的浪荡事,狼爹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,不过看他满脸通红,连耳尖都红透了的样子,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刻力余从冰柜拿了两瓶汽水,递给我一瓶。
“谢了。”我放在脸旁冰了一会,才拧开盖子喝一小口。“啊——舒服多了。”
“真是的,老大了不知道害臊。”刻力余瞥了眼身后,毅叔自从灌了第一瓶酒后就彻底打开了话茬子,在狼爹面前说个不停,“真以为会有人想听他说过去那些风流史吗。”
“哈哈。”我干笑两声。
今天是毅叔新店开店的日子,他硬拉着狼爹和我留下来聚餐,结果还没吃几个菜就醉倒了。我盯着餐桌上被筷子捣的东倒西歪的菜感到惋惜,刻力余坐在我旁边小声嘟囔几句,话里全是对毅叔的埋怨。
“地上全是花生壳,收拾起来麻烦死了。”刻力余猛灌一口汽水,长叹一声,“我爸一喝酒就这样,都让他少喝点了。”
“安啦,回头我来收拾。”我揉了揉刻力余的狗头,不愧是我从小揉到大的,手感很好,“毅叔也不容易,偶尔让他们放纵一下也没什么。”
“阿启你就是太好了。”刻力余顺着我揉他的手躺在我大腿上,“就该让他醒酒了自己搞,别替他收拾烂摊子。”
“···我替你收拾的烂摊子也不少。”我小声强调。
“咳咳。”他心虚挪开视线,脸红了,“挠挠下巴。”
“知道啦,笨狗。”我捋了捋他的头发,突然想到之前买的发卡还在口袋里,索性卡在他发梢旁边,“头发这么长了也不修一下。”
“才没有。我留长一点做斜刘海就好看了。”刻力余盯着我说,“阿启才是,头发比我长多了也没剪,天天塞到衣服里面不会难受吗。”
“少管闲事。”我狠狠戳他的鼻子,“也不准告诉别人。”
“听到了。”刻力余指着耳朵,“两只耳朵都听到了。”
“耍小聪明。”我松开手,表示不会替他挠下巴后,在他失望的眼神中走到店里。
两位成年人此刻吃饱喝好,留下一堆烂摊子摆在桌子上,我叹了口气,把碗筷叠起来放进后堂的水池里,又拎着扫帚出来准备清扫垃圾。
“喂,疤狼。”仓库传来毅叔的声音,“我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。”
“呃···”狼爹支支吾吾说不清话,我停下脚步,站在仓库门口。
他们不是喝醉了吗,这会儿又跑到仓库里面说什么。我竖着耳朵,试图听清他们对话的内容。
“你年纪也不小了,难道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吗。”
不知怎的,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感到格外刺耳。
“毅哥,我不找着急这事,你别操心了。”
“我不操心,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不操心?”
毅叔说话声音越来越大,哪怕我不站在门口也能听到。我握着扫帚,心有不甘似的,不知不觉咬紧了牙。
“你真当小启离开之后,你能照顾好自己——”
“毅哥!”
狼爹贸然出声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这是我的事情,就算他未来和我没关系也轮不到你插手。我能处理好。”他顿了顿,“而且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沉,压得我喘不上气。我连刻力余什么时候站到我背后都不知道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才把我的注意力拉回来。
“怎么了。”他看出我表情不对,一把推开仓库的门。
仓库里的两人没料到这个情况,对话戛然而止,他们面面相觑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好啊,醒酒了就想撂挑子是吧。”刻力余挑了挑眉,对着毅叔指指点点,“老爸你越活越滑头了,真不让人省心。”
“滚一边去。”毅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,又泛着红色,估计酒还没醒,“皮又痒了是吧。”
不过刻力余的话,给他找了台阶下,他拧着刻力余耳朵去了后堂,留下我和狼爹站在仓库,他看了看我,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走出去。
“我有些醉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跟在他身后。
我们是走回去的,一路上,狼爹闷闷的走在前头,我想说什么,开口,又缓缓闭上嘴,说不出话。
天是黑的,一路上没有灯光。我们走在黑暗里,直到我撞到前面硬邦邦的东西,才发现他停了下来,金色的眸子思考着什么,落在我身上。
“小启。”
“怎么了,狼爹。”我笑了笑,哪怕摸着黑,他看不到我的表情。
“你有在意的人吗?”
“唉···”被他这么问,我突然不好开口,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回应。
“我有哦。”他没等我说完,突然开口道,“我有一个特别在意的人。我很喜欢他。”
“这样吗。”我怔了怔,心里蔓延出一股苦涩,“那个人应该也会喜欢狼爹吧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能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吗。”我低头,走在他前面,“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···嗯。”他跟了上来,手指不安地摆弄领口,“他不喜欢说话,总喜欢一个人待着,身边没有朋友。”
“我注意到他的时候,他已经有这么高了。”他对着空气比划,只有我清楚,那是与我差不多高的位置,“他学习很好,但是总会因为这个原因被人排挤。”
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家里的状况让他不好开口,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。他总喜欢一个人默默忍耐着,把所有不好的东西自己咽下去,忍气吞声。”
“但是吧,他偏偏很好强,所以也很容易受欺负。我每次都能看到他身上多了很多伤口,可是我每次去问他,他都不告诉我。”
咚、咚。
为什么心跳这么快呢。
明明是他喜欢的人的事情,与我无关才对。可我擅自抱着期待,期待那个人与我有共同点, 有几分相似。
“然后,我背着他,自己去把那些人教训一顿。嘿嘿,我是不是很傻。”他对空气挥拳,然后傻笑着看我。
我愣了神。
“我喜欢他倔强的样子,喜欢他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,喜欢他睡着的时候叫我名字的样子。”
“我···喜欢。”
他有停下来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。
“我喜欢巴启。我喜欢他。”
“——”
应该是这个时候吧。
是这个时候。
当我听完他说完这些话,他依旧呢喃“巴启”这个名字。他的尾巴在身后兴奋地摇晃着,眼神略带期待的看着我,露出一口犬齿。
我突然觉得大脑发热,知道他可能是喝醉了说胡话,却想把这些当真。
脸颊发烫。
我也喝醉了么。
在看他的时候,他憨笑回应我。
“我···我听到了。回家吧。”
我拽着他的手,往回去的路走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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